偲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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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温柔攻,小甜饼,一发完)

小○,超甜很宠,🍑,🌸,姜,惩罚期,该打的地方都打了

一.

十一岁,当儿子养吧,太大了养不熟,当娈童养吧,又太小费神。你是如日中天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还管他做什么呢?”

“我跟他是有婚约的。”

牢房内,郑瑜风在墙角的稻草堆上蜷缩着身子,听到他们俩的议论,竖起耳朵睁开眼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阴恻恻的看过去。

张钦一面说着,牢头一边微微佝偻着腰打开牢门上的铁锁,轻轻一推,腾起无数尘埃。

方先纵低头弯腰迈进牢房,郑瑜风听着他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内心忐忑起来。他不清楚方先纵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耀武扬威?报仇雪恨?

他身后没长眼睛,但他清楚的知道方先纵此刻就坐在他背后。

敌不动,我亦不动。

好安静,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郑瑜风不自觉回想起第一次见方先纵时,方先纵那寒酸儒雅的模样——当时他才七岁,十七岁的方先纵穿着一身因多次清洗而颜色斑驳的青碧色窄袖圆领长袍,拿着一封泛黄虫蛀的婚书前来投靠。

他想不起那天是犯了什么事了,只记得被爹爹追着打,爹爹拿着藤条气喘吁吁的要他站住,再跑就要把他赶出门去。是方先纵的突然出现把他从藤条下解救,他靠在爹爹的大腿旁打量方先纵,他踮起脚来伸长手一遍遍追问:

“婚书?什么婚书?婚书是干嘛的呀?我们家里有人要成婚了吗?怎么有我的名字啊?”

没有人理他,侍从就要领他出去。他蹦蹦跳跳的,路过方先纵时,站定仰头很不礼貌的直直的看着方先纵。方先纵先是朝他笑了笑,蹲下身来与他平视,手掌在他肩头短暂停留了片刻。

就像……现在?

方先纵伸手握住了他的大臂,就只是虚握着,没有力度也没有温度。他还是手臂一紧,下意识回了头。

郑瑜风不知道方先纵和爹爹那日在屋里谈了什么,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话,因为方先纵再没有来过了。

再见到方先纵便是前几日,方先纵穿着宽袖朱色官服,山水的花纹,腰佩银鱼袋,整个人修长纤细,清雅肃立。

却是来抄家的,抄他郑瑜风的家。任谁都会觉得这场变故与他脱不了干系。

再然后,便是今日了。

眼前,寒酸的方先纵换去了脱色的长袍,也没有穿朱红色的官服,棉绸布,锁绣云纹,精巧细腻华丽繁复。

长久的对视里,方先纵先扯了嘴角。只是他脸上的笑容不比当初清澈,沉稳中还透着一丝酸辛。

好奇怪。

郑瑜风笑不出来,垂下眼眸,望向自己灰扑扑的脚,好脏。

脏,他还往稻草堆里拱,娇嫩的肌肤被粗糙的稻草刮磨的生疼。

他急切的想把这份窘迫藏起来,才暴露无遗。

方先纵摁住他的脚踝,上移一寸,握紧,往跟前拿却又不敢用力。

“你尚且年幼,此番,多是收没为奴。要是有机会活下去,你不可再任性妄为,一定要牢牢抓紧,要忍,要乖,要听话,一定要忍。”

“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有希望。”

“你爹是罪有应得,可怜你托生在此,只当是,赎罪吧。”

郑瑜风与他僵持片刻,耳边回想起母亲的话,卸了力,顺从的,怯懦的看着方先纵。

赎罪,赎罪。

无论方先纵对他做什么,他都要接受,也只能接受。

方先纵温柔的摸着他脚背上泛红的伤口,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受伤了?”

方先纵抱起他,稳稳的走着,四周沉寂一片,气氛有些太沉重了,他调笑说:

“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好沉。”

郑瑜风不说话,在方先纵怀里却往外看,一丝不敢松懈,期待着再见爹爹一眼,只看到爹爹所在的牢房已经空了。

眼泪涌上来,他质问方先纵:

“我爹到底犯了什么罪?”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二.

两个人一起坐在狭小的轿子里,光线不算明亮,方先纵握着郑瑜风平放在膝盖上的手,闭目养神。

“现在我是你的仆童了,是吗?”

郑瑜风看了无数次他的侧脸,终于打破了沉默。

“嗯,你是我的童养媳呢。放心,你的生活不会有太大改变。”

方先纵笑着,手伸过来,在空中愣了愣,最终还是落到他乱糟糟的头发上,小心梳理着。

虚伪。

家破人亡,还说什么不会有太大改变。

“我会听话的。”郑瑜风眼巴巴的望着他,靠向他,“谢谢你救我。”

他准备好卧薪尝胆了,为了不那么难过又主动讨好方先纵。

是有些生硬呆板。

低头靠在方先纵手臂上时,因害怕和紧张,身子还止不住的颤栗。

方先纵揽着他,手掌搓揉着他的手臂,轻声安抚他说:

“不怕,不怕。”

到了方府,方先纵吩咐下人带他去梳洗干净。萦绕的热气里,柚子叶从上扫到下,郑瑜风像个傀儡娃娃,任由摆弄搓洗。结束后,他来不及看清铜镜里的自己便被要求躺进被窝等待丈夫的光临。

方先纵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从他进来,郑瑜风便提着一颗心,十一岁的他,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方先纵似乎并不想发生什么,只是过来给他掖了掖被子,柔声问他:“困不困?好好睡一觉吧。”

郑瑜风显然不困。

十一岁本就是精力旺盛的年龄,这几天在牢房里,虽然是睡不好,但除了睡觉就只剩发呆,此刻绷紧一根弦实在难有困意。

直到方先纵呵欠连天的离开书案,睡进来,他依然醒着。

一只手忽然摸上他的大腿,郑瑜风立即屏住呼吸。

“你光着身子的?往后还是穿一件吧。”

方先纵说着,侧过身睡了。

他还是睡不着。

才遭受了如此巨大变故的郑瑜风浑浑噩噩了好几天,到现在也还是昏昏沉沉的。起起落落,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年幼的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第二天早上,方先纵一边穿着鞋袜一边问他:

“瑜风,你多大了?”

他用亲昵的称呼和简单的问题打开话题,想降低郑瑜风的戒备,拉近彼此的距离。

“十一。”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方大人,你是我的主人。”

“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哥哥。”

“好,哥哥。”

两个人背对着背,一问一答,方先纵回头看了看他,正在穿衣裳,他呢,也用余光警惕着方先纵。

哥哥,方先纵是真的想把他当做弟弟来养,至少这一刻是这样的。

十一岁,是白净可爱,但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开始发育,干瘪单薄的稚嫩躯体,无法让一个正常人产生任何欲望与遐想。

但郑瑜风并不知道。

哥哥,从来都是可以充满情欲的。

“你的生辰是哪一天?”

就像方先纵说的,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在新的宅院,被新的奴仆伺候,早起早睡,衣食玩乐都没得到额外的限制,只是,再也见不到爹娘。

爹爹到底犯了什么罪呢?

方先纵不告诉他,他也能从别人口里问出,洋洋洒洒十条,擅权,贪墨……

的确是罪该万死,爹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他想不明白。方先纵又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好呢?他更加想不明白。

一个月想不明白,两个月也想不明白,他只能得出一个,“大人都是坏人,个个都言行不一,虚伪至极”的结论。

到第三个月,方先纵说有事想跟他商量。

要他去书院读书。

一个罪奴,一个童养媳,哪儿用得着读书。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哪里又会用功。

三.

“伸手。”

郑瑜风站在放先纵跟前一手揪着衣裳,一手摊平伸直。

方先纵一手捏着他的指尖,一手用薄竹戒尺敲着他泛粉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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